狂飙扫魑魅———汝州市扫除黑社会性质组织大案纪实 路国正／文陶赴京／摄 2001年5月22日上午8时许，从平顶山市看守所驶出20余辆警车，警帆顷灯急闪，警笛紧鸣，呼啸着开往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警车在中级法院院内停稳后，80名威严的法警将唐利峰等40名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等13个罪名的被告人押下车来，在数千名群众的注视下，押向审判法庭。法庭用了10天的时间，于5月31日将该案审理完毕。在法庭审理该案的过程中，被告人的反复无常、控辩双方的唇枪舌剑，使得法庭时而疑云密布，时而剑拔弩张，加上法庭外面不时发生一些令人惊诧的事情，令所有关注本案的人们如坠云里雾中，直到6月1日法庭对案件作出一审判决，人们才彻底看清唐利峰一伙犯罪分子的本来面目。 污水汇浊流 位于豫西地区的古城汝州，南依伏牛山，北望嵩山，清清汝河水绕城而过。这里土地肥沃，资源丰富，市场繁荣，本是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的一方乐土；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一些有劣迹的地痞无赖开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逐渐形成了一股称霸一方的恶势力，把清清汝河水搅得混浊不堪。这些恶势力的代表人物就是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主要成员唐利峰、闫孟国、董景州、王向阳。 唐利峰生于1970年，原是汝州市工商局的一名职工，其大哥原在洛阳做生意，二哥曾任汝州市公安局局长。1994年5月，唐利峰的大哥因犯强奸罪被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唐利峰与时任公安局长的二哥去洛阳为其大哥料理后事，返回汝州途中与人发生争执厮打，其二哥的司机用随身携带的手枪将与其争执中的一名休假探亲的现役军人打死，3人因涉此案被批准逮捕。唐利峰在实施逮捕前脱逃，司机被判处死刑，唐利峰的二哥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后在服刑期间因犯脱逃罪又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数罪并罚合并执行有期徒刑10年。1997年，唐利峰在汝州露面，同年10月，在一家宾馆打架斗殴时，被警方发现，按批捕在逃犯将其刑事拘留，后被取保候审。1998年2月，唐利峰开始在汝州市丹阳中路繁华地段经营“红马”宾馆，由于该宾馆设有赌场，一些臭味相投的小混混不时光顾捧场，闫孟国、董景州、基春王向阳等人也是这里的常客。随着生意的不断红火和其家族昔日的传奇色彩，唐利峰的名声越来越大，地位也越来越高，甚至成了一些地方官员的座上宾。同时，他的傲气也越来越高，霸气也越来越足。1998年9月5日，唐利峰在汝州市宾馆音乐城玩，因嫌老板慢待他，便纠集闫孟国、王向阳等20余人，携带钢管等凶器到这家音乐城寻衅滋事，砸毁门窗吧台，打伤经理夫妇。接到报警赶赴现场的公安人员将寻衅滋事的部分人员当场抓获后，唐利峰通过关系很快就把事情摆平了。从此以后，唐利峰名声鹊起，威风大振，为他后来成为汝州市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老大奠定了基础。 现年32岁的闫孟国，小学毕业后就浪迹于汝州街头，靠小偷小摸营生，常与人打架殴斗。1988年10月，他因聚众斗殴被劳动教养3年。劳教解除后，仍然恶习难改，常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结果又因销赃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后被取保候审。1998年，唐利峰的“红马”宾馆开业后，他常去那里喝酒、赌博。闫孟态锋陆国很佩服唐利峰的能量，对唐利峰言听计从。后来，当唐利峰提出要组织人马干“大事”时，他积极响应，成为该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二号人物，死心塌地紧跟唐利峰。 董景州比起该组织的其他成员来说年长一些，今年36岁，在汝州市南关一带是个小有名气的痞子，嗜赌博，好打架，经常惹是生非。1990年以后，他先在汝州市蟒川乡开了家农村合作基金会，后又办了一座个体煤矿。董景州发了大财后，开始重操旧业，经常聚众赌博，并因此两次受到公安机关的处罚。唐利峰在“红马”宾馆经营押啤酒机(一种赌博用的电子游戏机)后，董景州是这里的常客，后与唐利峰成了莫逆之交，在黑社会性质组织中，他是首领中的三号人物。 33岁的王向阳是唐利峰的初中同学。因为是个高中毕业生，在唐利峰等黑社会性质组织成员中属于“学历”较高的成员。王向阳高中毕业后没有固定的职业，后来与一些地痞无赖纠缠在一起，干起了鸡鸣狗盗的勾当，时常寻衅滋事。比起一般的地痞无赖，王向阳更显得阴险狡诈，是个惹不起、鬼见愁的主儿。1987年，他因参与流氓滋事致人死亡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刑满释放后，更摆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令人望而生畏。1998年，唐利峰在“红马”宾馆营办押啤酒机，请这位同窗好友帮忙，组织人员看场子，二人关系逐步升级。黑社会性质组织形成后，唐利峰委任王向阳为组长。以后，王向阳成了该组织的主要骨干。 唐、闫、董、王各有各的手下兄弟，各有各的势力范围，经常互相勾结，互相利用。为了能够在汝州称王称霸，1999年春节前的一天，唐利峰、闫孟国、董景州在一次宴会后商议，决定把各自的势力统一组织起来“干点大事儿”。之后不久，3人召集各自的手下20余人在汝州大厦宾馆会议室召开会议，确定唐利峰、闫孟国、董景州为领导，然后将其他人员分为3组，由陈剑桥、王向阳、黄延伟分别任组长，并明确了纪律，唐利峰、闫孟国、董景州3人共同出资3万余元给参加组织的成员分发了钱物。1999年9月，唐利峰指定该组织成员龚中杰为负责人，又纠集20余人，在汝州市“803”大楼成立了非法讨账队，并按级别确定了工资待遇，规定了纪律和任务。后来，唐利峰又出资为该黑社会性质组织成员制作了统一样式的服装。到1999年10月止，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已发展成员近百人。 黑风掀恶浪 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形成，使以唐利峰等人为首的恶势力如恶虎添翼，肆无忌惮地到处寻衅滋事，敲诈勒索，打砸奸杀，一度使汝州市城乡街头谈唐色变、人人自危。 1999年1月30日下午5时许，唐利峰带着心腹唐新江、龚中杰窜至汝州市天意城休闲俱乐部，以该俱乐部开业没有跟其打招呼为由，砸毁门窗玻璃、墙上挂钟等物，又将俱乐部经理打伤后扬长而去。 1999年3月7日下午，3名醉醺醺的汉子闯入汝州市望嵩北路一家美容美发厅，进门之后拉住一小姐就往楼上拖。该小姐不从，3人一顿拳打脚踢后，将其拖至二楼一房间内轮奸。 1999年6月的一天，10余辆轿车、吉普车狂奔着开进了位于汝州市庙下乡的龙凤养殖场院内，从车上跳下30余人，个个手持凶器，面带杀机。为首的持双管猎枪朝天连放3枪，其他人员一拥而上，窜进办公楼内，将该公司的人员赶跑，门窗桌椅砸坏，又顺手牵羊，抢走26根握力棒。 1999年8月12日下午，登封市大金店镇陈楼村公路边，一辆黑色桑塔纳汽车将农民何某的女儿撞倒后，不仅不停车反而加大油门向南逃跑。何某截车追赶，追至汝州市崎岭乡赵庄村路口时，发现该车又将一骑车女子撞倒，被当地群众围堵。何某上前说理时，该车司机对其一顿拳打脚踢。这时车内的女人用手机与人通话，不一会儿，从市区方向开过来一辆红色桑塔纳车，车未停稳就从车里窜下4个手持砍刀的年轻小伙儿。他们见何某正与黑色轿车的司机争吵，不问青红皂白，举刀就朝何的身上乱砍，何被砍中22刀，倒在血泊之中。 1999年8月20日晚，汝州市望嵩路的恋歌房内，汝州镇农民席某正在靠近吧台的一个单间内喝酒，一绰号“阿狼”的带人闯了进来，因话不投机被席某打了一巴掌。“阿狼”的同伙一见“阿狼”被打，高喊“废了他!”冲上去将席打倒在地，之后，一同伙抄起一个香水瓶，磕掉瓶底，用烂玻璃瓶向席某脸上乱扎，另一同伙掂起一把菜刀朝席的身上乱砍，直至席昏死过去方才罢手。 1999年8月27日上午11时许，汝州市汝州镇南刘庄村村民席军力，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医院食堂门口，被一个陌生人从背后突然用手枪击中腰部。席的随从欲救席时，另一侧的灌木丛中又窜出一青年男子，手持双管猎枪鸣枪恐吓。席见大事不好带伤逃跑，后席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1999年10月10日，汝州市汝州镇农民陈剑桥应约来到汝州市火车站对面的一家汽车配件门市部说事。刚坐下不久，从两边的套房内窜出5名手持砍刀的男青年，举刀将陈砍倒。陈哭喊着钻进床下，他们又把床掀了按住陈的腰胯、四肢，残忍地把陈的双脚、双手砍断。 …… 后经查实，这些案件均与以唐利峰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有关，多数是他们直接所为，个别为他们和其他黑恶势力之间既互相勾结，又互相暗算的“黑吃黑”行为。 此外，他们还用敲诈勒索、打砸掠抢、欺行霸市、强拿硬要等手段，大肆聚敛钱财，为其违法犯罪活动提供经济保证。 据查证，以唐利峰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从1999年1月有标志的形成，到同年年底被捣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疯狂作案70余起，打死打伤100多人，给汝州市的社会稳定、经济发展以及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狂飙扫魑魅 以唐利峰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的暴行，引起了人民群众的极大愤慨，更引起了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平顶山市市委书记田承忠亲自安排部署，要求迅速查处，严厉打击。平顶山市和汝州市两级政法机关在平顶山市委、市政府的组织领导下，秘密布下一道道缉拿唐利峰等黑社会性质组织主要成员的天罗地网。在掌握了充分证据的情况下，抓捕该黑社会性质组织主要成员的行动于1999年11月开始秘密进行。 第一个抓捕目标是该组织的关键人物，小名叫王孬的王向阳，他是首要分子唐利峰的同窗好友、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主要骨干，抓获他有助于更进一步掌握该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内幕，有利于抓获该组织的其他主要成员。1999年11月21日，搜寻王向阳多日的抓捕小组在汝州市广城路发现目标，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抓获。 根据审问王向阳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和平时掌握的情况，专案组决定1999年11月22日夜间实施集中抓捕。当晚11时30分，手持微型冲锋枪，身着防弹护具的公安民警兵分两路，一路奔有“黑社会根据地”之称的“803”大楼，一路赴当夜有多名黑社会组织成员活动的梅花宾馆。此次行动，两路人马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9名。 唐利峰、闫孟国、董景州等首要分子却闻风潜逃了。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专案组民警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配合下，不久就查清了他们的行踪。在制订出周密的行动方案后，专案组派出精兵强将前去抓捕。 1999年12月20日，该组织二号人物闫孟国在广州落网。 2000年1月4日，一号人物唐利峰在郑州被抓获。 2000年2月19日，三号人物董景州在三门峡市陕县被抓获。 …… 截至2000年8月，唐利峰等黑社会性质组织一案的犯罪嫌疑人有56名被抓获归案，该组织被彻底摧毁。 2000年11月，汝州市公安局将此案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接案后，经过严格审查，认定该组织以唐利峰为首的40名被告人作案42起，涉嫌13个罪名，于2001年4月28日向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提起公诉。 法庭廓迷雾 2001年5月22日上午8时30分，法庭开始审理以唐利峰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一案。公诉人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宣读了长达43页的起诉书，指控唐利峰等40名被告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抢劫罪、强奸罪、寻衅滋事罪、敲诈勒索罪、私藏枪支弹药罪、非法拘禁罪、非法侵入住宅罪、窝藏罪等13个罪名。 起诉书宣读完毕之后，开始了为期8天的法庭调查。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在法庭调查中枝蔓横生，疑云频起，致使案件审理一波三折，起伏跌宕。 法庭调查开始不久，第一被告人唐利峰在法庭陈述中揭发某司法机关现身居要职的某人曾收受过他的贿赂，并为其违法犯罪活动提供保护。唐利峰的辩护律师当即提出要求对此问题进行查证，言语之中暗示了有延期审理的可能。这个问题在法庭上的提出以及社会上的一些传闻，在法庭上下内外引起不小的震动，人们议论纷纷，唐利峰在法庭上说的是事实吗?如果是事实，法庭审理还能如期进行下去吗? 公诉人镇定自若地回答了唐利峰及其辩护人，也回答了所有关注此案的人们：关于某国家工作人员收受贿赂，为黑社会性质组织违法犯罪活动提供保护的问题，检察机关早已掌握，并在开庭前就已开始对此问题进行调查，现正在继续查证；但即使唐利峰所说的问题查证属实，也只是唐利峰对本案中向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行贿寻求保护的供述，不影响本案的正常审理，不影响对唐利峰的定罪量刑。 法庭审理继续进行，阴沟里的暗流也在涌动。 在5月22日至23日的法庭调查中，就起诉书指控的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和故意杀人两罪，多数被告人当庭翻供，说过去的供述不是事实，且诸被告人在法庭上的陈述众口一词，就连一些细枝末节也几乎一字不差。因为法庭调查先是逐个被告单独到庭进行的，因此，被告人法庭陈述的一致性，给庭审活动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庞大的辩护人队伍活跃异常，先是纷纷向各自的当事人发问“以往的供述和法庭上的陈述哪是事实”，在均得到“法庭上的陈述是事实”后，又频频向公诉人发出责难，要求查明原因，追究责任。 面对为被告人提供辩护的近40名辩护律师，7名公诉人在对阵中给人一种身单力薄的感觉。虽然他们在回答辩护人的责难时表现沉着冷静，不卑不亢，但从他们不断地相互交流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对庭审中出现多人翻供的情况，他们也是始料不及的。 5月23日下午，在审判长宣布结束当天的庭审活动休庭时，一胸挂记者采访证的女子乘退庭混乱之机快步向一主要被告人走去，试图与之交谈，执勤法警发现后及时予以制止。当时查证，该女并非记者，而是那个被告人的亲属，其佩戴的记者采访证是伪造的。 休庭后，公诉人分析众多被告人翻供现象时，一致认为个中原因另有蹊跷。因为在审查起诉阶段，公诉人分别提审40名被告人时，曾反复询问其供述的真伪，他们均肯定了公诉人在庭上出示的供述是事实真相的真实陈述，尤其是主动投案的涉嫌故意杀人罪的张向阳，他清楚地知道，主动投案后，只有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依照法律才可能得到从轻处理；因此，他的供述不可能有假。看来，一定是有人串供。只要查清串供事实，翻供原因就会不攻自破。但在开庭期间要查证串供，最有把握的办法是依法向法庭提出延期审理的建议。如果那样就会影响庭审效果，影响打击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社会效果。能不能既不影响庭审的正常进行，又能戳穿组织串供、翻供者的阴谋诡计呢?公诉人研究决定从两个方面入手来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要充分发挥其他间接证据的证明力，使证据与证据之间形成一个完整的链条；另一方面根据主动投案的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状态，利用庭审发问的机会，启发其主动自首，争取从轻处罚的道路。 5月25日，法庭调查继续进行。公诉人在向张向阳发问之前，特别强调了自首的构成及其法律后果。 张向阳在庭上言语支吾，神色慌张，但回答问题仍未有实质性的改变。 5月26日，情况有了转机。当晚8时许，被告人张向阳要求见公诉人，说有重要事情报告。 接到这个消息，第一公诉人、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李伟紧锁了几天的眉头舒展了，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声：“疑团破解了。” 正如李伟副检察长预料的那样，张向阳要见公诉人，是要揭发被告人之间串供、翻供的问题。 在几天的庭审过程中，故意杀人一案的其他被告人及其辩护人一致把杀人的主要责任往张向阳身上推，说他和被害人共有一个情妇，因为情仇而借刀杀人。再加上张向阳在法庭上翻供后所陈述的事实经过，除情妇以外的情况和其他各被告人的陈述基本一致，给人一个明显的错觉，张向阳是故意杀人一案的元凶。联想到几天来发生在看守所内的一些情况，张向阳越来越清楚地看到，是因为自己主动投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和揭发他人的行为，引起了唐利峰的不满，唐于是便设出圈套，包括传信让自己如何这般地翻供把水搅混等，目的是置自己于死地，以便他们死里逃生。因此，他才下定决心，交出串供信，揭发唐利峰等人在看守所内多次多人串供，企图扰乱法庭审理活动的行为。 5月29日上午，在法庭辩论之前，公诉人要求补充示证。 审判长同意后，公诉人出示了被告人张向阳提交的串供信和在其他被告人的监号里提取的另外4封串供信。串供信上，唐利峰要求各被告人要如此这般地翻供，并要求他们“一定要顶死”，“力求做到万无一失，让哥儿们满意”。现将张向阳收到的串供信摘录一段，以证其实。 “唐嘱托弟：将来照交代的每句话去说(一定要顶死)，法庭会休庭，展开调查。一定会对你施加压力(包括检法)，唐嘱托弟，一定要坚决顶住，千万不要再上他们的当，要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因为你这样说，罪名只会减轻而不会加重……”(另附了一封让张向阳照本宣科的信。) 出示的其他串供信，信上分别写有让“A”传给“B”、“B”传给“C”、“C”传给“E”之类的话。由此可见串供的范围。 串供信的出示，扫清了笼罩在审判庭上空的迷雾。在5月30日、31日两天的法庭辩论中，30余名辩护人在轮流辩护发言中仍然唇枪舌剑，但只是在主犯从犯、罪行轻重、从轻从重上各抒己见。由于在法庭审理过程中发生的戏剧性变化，各被告人的辩护律师一扫法庭调查期间一个腔调否定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名成立的现象，开始了为自己的当事人罪轻、从轻的辩护，这就免不了把一些共同犯罪的责任往别的被告人身上推，进而引起了辩护律师与辩护律师之间的辩争，这种情况对公诉人发表答辩意见颇为有利。因此，法庭辩论进行得出人预料的顺利。 各被告人最后陈述时，第一被告人唐利峰除了把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归结为可能前世积德太少之外，还要求法庭能够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其他诸被告人几乎都做了认罪服法的表示和从轻处罚的要求。在最后陈述中，所有被告人均声音低沉，一些被告人还痛哭流涕，表现出了强烈的悔罪求生、渴望自由的欲望。 战斗未穷期 6月1日上午9时，法庭根据审理结果，认定唐利峰40名被告人分别犯有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强奸罪、寻衅滋事罪、敲诈勒索罪、私藏枪支弹药罪、非法拘禁罪、非法侵入住宅罪、窝藏罪等12个罪名(公诉人指控的涉嫌抢劫罪一案，合议庭采纳了辩护人的意见，认定为寻衅滋事罪)，依法判处唐利峰、李军(唐利峰雇用杀人的杀手)、张桂森(唐利峰雇用杀人的杀手)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闫孟国、张向阳(唐利峰的司机、唐利峰雇凶杀人案的主犯之一，有投案自首情节)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董景州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其他34名被告人除一人被判处管制一年外，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 以唐利峰为首的汝州市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一案的审结，决不意味着该地区“打黑除恶”斗争的结束。唐利峰黑社会性质组织一案中还有21名犯罪嫌疑人没有归案。唐利峰黑社会性质组织在国家机关中的保护伞还没有完全查清。唐利峰庭审期间还能够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组织串供、翻供，其黑恶势力余威之大、余毒之深、余害之广，不可轻视。 对于上述问题，平顶山市和汝州市两级市委、市政府正在组织两级政法机关深入查证。他们决心进一步动员广大人民群众，深入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彻底清除黑恶势力产生和存在的土壤，还汝水清清，还蓝天碧空。 压题照片：被告人李军、张贵森、唐利峰一审被判死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