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与永恒的舞蹈时间刚好,瞬息轻轻低下头,对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微微踮起脚尖,扬起纤细的双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那动人的身影在岁月的舞台上留下了一道道色彩鲜艳的残影……第一乐章·生命·践踏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一个将要做妈妈的女人。在家中准备着饭菜,等待着出门巡逻的丈夫归来。防空警报又拉响了,随他去吧。金属与空气摩擦的声音——从那人类智慧的结晶,钢铁的大鸟腹中,落下了死亡。女人下意识地向屋外逃去——已经晚了。炸弹在房顶爆炸,冲击波使屋顶塌陷,瓦片簌簌地落下,房子从中间被分成了两半,然后向中间慢慢聚拢,互相冲撞着,要将另一半压得粉碎——只几秒钟的工夫,一座曾经俨然的房屋,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坟包一样的废墟。女人被救援人员从尘埃中拉出,送往了医院。丈夫说,美国鬼子离巴格达越来越近了。丈夫说,他随时可能牺牲。(“真主啊!请不要带走我的丈夫”)丈夫说,好好照顾孩子。丈夫说,孩子长大了,要把美国人赶出地中海。丈夫说,要为民族而战(“他们不过是要石油和萨达姆,给他们不就完了?”)丈夫说,你不懂的。曾经的往事聚拢在女人周围,将她虚弱的脸放大,眼睛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以及对丈夫的思念。他还没有回来……第二乐章·死亡·荣誉大街小巷,伊拉克的男人们谨慎地端着手中的武器,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远处传来炸弹的狂吼和石块划过空气的嘶鸣。联军已经打到了巴格达的外围,这些勇士们,随时准备为了国家和民族的荣誉而牺牲。一片还弥漫着火药味道的废墟旁,一个民兵正在其中寻找生还者——他那怀孕的妻子。翻过每一片瓦砾,汗水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沟壑,还是没有结果,究竟她是已经被救走了,还是……他不敢想。这时,背后传来了英语的对话:“Find enemy ,kill him! (发现敌人,立刻击毙!)”他还没有回头,子弹就已经洞穿了胸膛。时间慢了下来,他张大了嘴(但发不出声音),眉头紧皱,左手颤抖着丢下了手中的枪,右手捂住不停向外喷血的弹孔,腿微微一蜷,扑倒在那片曾经一度是他家的土地上,扬起一片灰尘。灰尘放大了他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睛,曾经闪动过报效祖国的光芒,而现在,只剩下绝望和牵挂。然后,灵魂渐渐从他的瞳孔中飞出,与硝烟滚滚的灰色天空融为一体,身体永远留在他发誓忠心保卫的国土上……第三乐章·命运·和平医院里,轰炸中幸存的孕妇在痛苦地分娩着。无影灯苍白地照射在她痉挛的脸上,那张脸的前面,很多身穿灰白大褂的人影晃动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孕妇的痉挛凝固了,叫声凝固了,灰白色的身影凝固了。只剩下即将出世的渴望自由的小生命,挣扎着,扭动着——他没有看到母亲拧成疙瘩的紧皱的眉头。出生了!听见了吗?那银铃般的声音,清脆而澄澈,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天使的圣歌。歌声凝固在婴儿的周围,将他稚嫩的小脸放大了,那双圣洁的眼睛里(是的,一切属于初生婴儿的都是圣洁的,一尘不染的)闪动着好奇的光芒,好奇天花板上为什么会有一道长长的裂缝,好奇为什么窗外远处传来爆炸的声音,好奇为什么母亲不跟他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个战争孤儿现在安静地躺在婴儿床上,等待着,等待着社会给他一个公正的未来……瞬息的残影里,走出了一个英俊的身影——那是永恒。“会不会太伤感了点?”他问。“不会呀!这就是现实——现实是残酷的。”瞬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不是便宜了那些引起战争的家伙了?”“你没到地狱去看过吗?他们的灵魂已经在那里了。”她笑了。“你究竟给那片大陆留下了什么?”“你看,”瞬息不知什么时候,怀里已经抱了一个婴儿——那个战散厅亏争孤儿:“他叫希望。”“再跳一曲吗?”永恒伸出了右手。“不胜荣幸。”瞬息抱着婴儿,随着音乐跳起了圆满的华尔兹来。灵动的身影与永恒矫健的舞步辉映着,婴儿绽开了笑脸,跟着节奏拍起了小手。伊拉克的未来在他手冲神中闪烁伏茄着光芒。世界上所有受到战乱之苦的人们,只要你们心中有爱、有希望,那么和平的曙光总有一天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