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兰岛(1975年恢复其古代名称斯里兰卡)与印度南端之间仅隔约20英里宽的浅水保克海峡,目力可及,海峡中有几个孤立的小岛。然而这两个国家在政治上一直是相互独立的。尽管锡兰发展了自己的独特文化,并且具有独立的身份意识,但它无疑仍是较大的印度文化的一部分。公元前6世纪的某个时候,一位讲梵语或雅利安语的手宽君主维阇耶带领大队随从,由印度西北部航海到达锡兰并建立了一个王国。印度商人很可能更早就到了锡兰并在那里定居,但我们没有这种早期接触的记载。维阇耶的随从们自称僧伽罗人(“狮人”),后来成了锡兰的主要民族。僧伽罗也是他们所讲的一种与北印度诸语种有关的印-欧语的名称。他们带来的不光是读写能力、书写体系和吠陀晚期北印度的宗教,而且还有该文化很多其他成分和技术,包括水稻灌溉和培植知识。他们可能很快就联合并同化了从孟加拉来的第二批移居者。尽管起初几个世纪里,僧伽罗人曾经与尚处于新石器时代的技术远远落后的原住民维达人相互通婚,但前者不久后就排挤了后者,极少数幸存维达人现在仍生活在偏远的丛林中。 到公元1世纪以及其后几个世纪中,僧伽罗人建立了人工灌溉的粗放型水稻农业体系,人口主要集中在岛的北半部,首都在阿努拉德普勒,并兴建了第二个中心城市波隆纳鲁沃。这个地区就是所谓的没有灌溉就不可能有固定耕地农业的锡兰干燥区的一部分,它拥有肥沃的土壤,平坦的地形,而几乎不间断的强日晒高温生长期,在人工灌溉条件下,可保证作物高产。那里,大量雨水集中在季风亚洲东北部冬季的短短三个月期间内,而其余月份基本上干旱。僧伽罗王国修建了大型蓄水池来截留冬雨和溪流的水,然后通过复杂的沟渠体系输送到水稻田。在为数不多但常年不断的流经该地区的河流上建起了水闸以截水灌溉。干燥区的人口大大增加,约公元10世纪鼎盛时期的阿努拉德普勒的居民达到了10万以上,而整个锡兰的总人口可能达300万或400万。正是由于国家通过劳役掌握了如此多的人口,才得以建成和维护了大规模灌溉工程,并在阿努拉德普勒建起了众多的大宫殿和寺庙。近代以前世界任何地方,都未曾见到过如此密集、技术如此高超的灌溉工程,而这一切靠的是国家保持着对群众劳动力的支配。 阿努拉德普勒的大窣堵波(佛塔);它是在20世纪修复的,它的附近还有许多与它类似的佛塔。(R?Murphry) 锡兰是印度以外第一个接触到佛教的地区。宗教界有一个传团核说,说佛陀的弟子阿难陀本人在佛陀生前亲自传达教义。但在阿育王于公元前3世纪特派传教士前往锡兰和缅甸之前,佛教大概未曾传到北印度以外,而且肯定未曾传到锡兰。阿育王的使者使僧伽罗人很快接受了佛教并保持信仰至今。他们创造了漂亮的印度传统风格的佛教雕塑和建筑,包括世界最大的土堆佛塔(或窣堵波)和佛陀及其弟子们的巨大雕像。阿努拉德普勒的大佛塔比古埃及除一座外的所有金字塔都要大,它周围数英里范围内还有许多差不多大的佛塔,以及一大群漂亮的纪念性石头建筑和大浴场。所有这些华丽的建筑表明,锡兰的农业经济提供了大量稳定的剩余产品来支付建筑及艺术费用,而且还有多余劳动力投入这些活动。由佛僧编撰并保存下来的古典僧伽罗编年史主要记述了历代国王的这类虔敬行为,特别是他们修建佛塔或给寺庙资助,这些都间接反应了经济的繁荣和社会总体上的有序状况。 考虑到南印度和锡兰之间旅行的方便,它们的相互交往可能在公元前5世纪以前就开始了。到基督纪元开始前或更早,锡兰北端已有南印度达罗毗荼操泰米尔语的人定居,他们带来了他们自己的使用水井灌溉的农业,他们成了贾夫纳半岛及紧邻锡兰北部的地区的占统治地位的居民,但他们保持着与南印度的文化联系和印度教。来自南印度的移民持续了几个世纪,且与僧伽罗人有一定程度的通婚。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这两大印度移民群体在锡兰历史的大部分时期一直共处,但他们的分歧到了1950年代终于演变成诉诸暴力的政治争端。 古锡兰的艺术:干燥区南部锡吉里耶要塞岩柱上公元5世纪画中的美丽仙女正在向地面撒花,这幅画比同一时期十分类似的大多数印度壁画保存得较为完好。(Stella Snead/Archaeological Survey of India) 以阿努拉德普勒为基毕或亮地的僧伽罗王国时常对其北边的泰米尔人地区实行压制,但它又必须保护自己免受大得多的南印度泰米尔族诸王国的间歇性侵袭。当提出王权要求的敌对僧伽罗人与入侵者结成联盟,尤其是在约公元6世纪之后,这类袭击往往刺激或加剧了它们之间的内部不和。公元纪年的头几个世纪兴起于南印度的朱罗帝国,在11世纪发起对锡兰的特别猛烈的入侵,并在1017年掠夺了阿努拉德普勒。于是僧伽罗人迁都至波隆纳鲁沃,从那里凭借地方武力,到1070年终于将朱罗人驱逐出境。接下来一个世纪里,波罗迦罗摩巴忽国王(1153~1186在位)统一锡兰全境,以首都波隆纳鲁沃为基地进行统治,入侵了南印度和缅甸,修建了巨大的新灌溉工程和公共建筑,使首都几乎与阿努拉德普勒一样令人难忘。但他死后即爆发内战和来自南印度的新的毁灭性入侵,到13世纪前已经实际上放弃了干燥区,那里的高效灌溉工程再也得不到维护,从那以后,大大缩小的人口就在锡兰中部丘陵和山峦屏蔽之下,聚居在中世纪首都康提周围,后来又转移到科伦坡港市周围的低地。]